病梅客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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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谢你们的喜欢

【文评】我服春朝——致《渡山春》 墨辄水云烟

    仿效大家手笔写文评,总得先抛开作品本身,从作者入手,最好将如何与作者结识并为其倾倒、又如何与作品结识并为其倾倒絮絮叨叨写上个两页纸,足以得见其真情实感。可当今互联网何其发达,隔却千里万里的过客仅以一根细瘦的网线做媒,便稀里糊涂地妄添了那么几分不算缘分的缘分。各方皆知这缘分来得荏弱,一拂即逝,好似高高悬于庙宇之上的薄脆琉璃瓦,诚惶诚恐不敢有丝毫冒犯。而今我且以愣头青的模样贸然越界,实为唐突——唐突了佳作,也唐突了佳人。

    说到底很是羡慕刘心武先生,拜读完《黄金时代》后竟能从各路高朋神通之下掘出一个活生生的王小波来,一通电话过去坐在人对面很有坦荡荡君子风:“你写的实在好。不可以这样好!你让我嫉妒!”我就学不来这骚操作,是以未曾有幸得见著者真容,也未曾与著者发生过任何形式上的交集,连称呼都要纠结上半晌,唯恐不妥惹来哂笑。因此落笔总是惴惴:无故言爱该是轻浮,可我今日怕是要将轻浮进行到底。掂量掂量左右也就这十二分的喜欢,无足轻重的。

    离题千万里,隐约还记得自己写的是文评而不是情书。思忖着该如何开始,只好从文学界一个著名论调起笔:“文学创作的过程最终是由读者来完成的。”

    在看同人之前,我一度坚信这是喝高了大着舌头吐出来的胡话,一下给呕心沥血的著者降了几个品阶不说,来去匆匆的读者又该是什么高高在下的货色?

    而今我吃着火锅唱着歌儿,翘起油不拉几的一指胡乱扒拉手机,自以为颇有振长策而御宇内的气概,惦记着列入读者一伍的自己肩负着何等伟大的使命,就不得不唠嗑几句对冰秋的初印象。

    先说洛冰河。在我心目中,洛冰河是少年君王。木心有一句话很衬他:“冷冷清清的风风火火”。满腔热血,挽作天河一洗,只为那个从十四岁起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。十四岁,多好的年纪,天边尚还残留着未褪尽的余晖,漏过竹叶洒在少年身上是霜雪也洗不去的余温。而老师(请允我姑且这么称呼)却非常聪明地把两人这一世初遇的光景向前拨动,堪堪停在稚子辞别养母寻师问道的那一刻,巍峨的苍穹山脚下。想那时,刚经历至亲离世的少年仰起沾满尘泥的小脸儿,入目是一袭青衫翻飞。于是他得以从牵着那人衣衫的一角跌跌撞撞行过千山万水,哪怕最终骤然停于蓬门荜户,也因那人的椅闾成为君王的凯旋门。

    至于沈清秋啊,万头攒动火树银花处必是寻不到的。他只无声无息地站在洛冰河一生的悲喜交接处,抡起修雅呼哧呼哧捣碎一地皑皑,恰可灌濯被孤独薄待的少年枯槁的、无望的前程。这里就忽的想起老师的另一篇文《关于玉观音的二三事》,沈老师以修雅作抵押换一块玉观音——天知道我看到这里的时候剜着咸鸭蛋拍着大腿笑的前仰后合,直呼“可爱可爱”。老师笔下的沈清秋素来温柔。温柔有七分是贝加尔湖畔栖居的小鹿,懵懂而无害的眸子。沈清秋不是,他是温柔本身。

    作为一个对文字审美要求极高的人,欣赏好文章,往往从文风看起。老师的文笔,清新明丽,流畅自然,是潜伏在沙漠下兀自汹涌的暗河。从大地的血脉深处孕育出来,足见其笔力深刻。字字珠玑,滚落出一颗颗琉璃珠,里头藏着流光溢彩的山川。

    除了文风,我还素来偏爱惹眼的标题,也乐得在此费尽心机。乍见《渡山春》,脑海里莫名铺陈开三幅画面——

    一是津卒撑船摆渡,本是风波平和,只望见一鹤发老翁披散头发,提一酒葫芦胡乱奔走,形容间有疯癫状。其妻疾行于其后追赶,纵然莲步生风,哪里难得住疯癫人以决绝之姿义无反顾而又一无所知逐一江沧浪——步态从容竟有似踏月而归,是信徒举一杆长旗奔赴西山雪岭的无畏。于是女子席地而坐,就岸拨弹箜篌,歌曰:“公无渡河,公竟渡河!渡河而死,将奈公何!”虽不至于余音绕梁,到底如泣如诉,凄凄盘桓。

    二是蜀道落拓,一麻衣客坦衣卧石而眠,向东望不见洛阳,向西窥不得长安。本该效嵇康而作《风入松》,偏生在胸腔内郁结了五石散销金蚀骨的烟火气,七分随吐出的湿浊散在了不远万里行道而来的罡风里,余下三分在酸涩的喉头淤开,吻过不周山旁巡礼的雪。于是自洪荒而起、万年不老的青峰倏忽崩落,露出一根顶天立地的风骨,撑起九天星河欲落,挥开人间江川不休。

    三是墙角一枝骨里红矜娇,不慎被顽童莽夫徒手掐去,惨遭折/辱的枝条自根部流下殷殷血泪来,疑心是点过妓子双唇落下的朱砂色,拘在手里又是剖开一捧心头活血。不免心生惶惶,待细细拂开枝头最后一粒霜,才惊觉春日方至。

    人间至景,色相动人,大抵尽在此三幅之中。

    题目到底是好题目。

    而要说最喜欢的一段,应是在第二十八回中,洛冰河囿于梦境之地。漫天血红中生生劈开一处青绿色,是难得的、凡尘浊世仅此一方的山明水净。少年毅然踏上长桥,匆匆来去十万八千里,却蓦然醒悟“原来这座桥,根本不会渡他前往那片春山竹林。”

    太阳穴骤然被砸下泠泠一滴广寒清虚星汉水,刹那间通透如灵澈上人。

    想来老师笔下沈清秋和洛冰河应是如此:各行于山阴道两头,着一身春服,裁川溪作袍带,衣上绣了呦呦鹿鸣,十里红翠。行道两侧是“云山满谷,月照长空,山川自相映发”,也不缺千军万马踟蹰嘶鸣。有风迎面吹来,风是好风,屏退人言人语众口籍籍,梳开草木枯索朗润乾坤。两个人就这么走下去,直至相遇。

    唉,真的好喜欢老师啊,日常想表白。说来写的是给老师的文评,到头来都是乱七八糟的自言自语。自作主张,写不出万分之一的好,哭哭。

    小透明不要脸悄咪咪艾特一下,希望没有打扰到老师哈 @墨辄水云烟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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